我很伤心、很难过,真切地感到心痛得无法呼吸!因为我很爱很爱的好朋友、尊敬的教育前辈、可亲的朱衽惠老师突然离世了。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,让我难以接受。
你明白人的一生
既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好
也不是那么坏
这句话很符合历经生活磨难却依然笑对人生的、坚强达观、充满爱心的朱衽惠老师的风格。
认识朱老师,纯属偶然:那是十二、三年前的暑假,我送开学就要升三年级的儿子去社科院上暑期班的文化课。来自全市各区县的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课,互不相识的家长们在教室外走廊或者休息室里等候。见面次数多了,大家也就熟络、聊了起来,然后惊喜地发现座中有位教育前辈:以外婆身份陪伴外孙女的朱老师。
再后来,不论是暑假班还是双休日的课堂外,我们每次都会坐在一起,她很关心我们的工作、生活,愿意听我说、帮我分析。也会聊她的子女的工作和家庭,聊小孩子的读书、升学,也聊她现在的生活及退休前的工作经验、她和学生们的故事。课后也会有一些互相的拜访。
于是了解到她是一位优秀的中学化学老师,也是一位备受学生爱戴的老班主任:多年来她坚持默默、长期资助班级里多个有困难的学生。她说当年工资又低,还要带着俩娃,全靠朋友们帮衬着熬过来,等到自己日子好过了,看到班里经济确实有困难的学生,就觉得自己应该伸出援手。很多年后,那些受过她资助的孩子工作了、成家立业了,也一定记得要来向老班主任汇报,让她开心、安心。
她更是一位慈祥的长辈、传统的中国妈妈,她培养了一双出色的儿女后,正接着照顾孙辈。她总是说:孩子们上班太辛苦、节奏太快、看他们忙不过来,趁我能做的动,能帮就帮一把。
而她对自己却是恪守“自己的事情自己做,能不麻烦别人尽量不麻烦”的原则。记得那时晚上放学后,我们提出让祖孙俩坐我们的车,两家住的方向一致,等下多开一段路就能送她们回家。她总是婉言拒绝:“谢谢陈老师,不用了,我们18路回家很方便的,你们也辛苦一天了,早点回家休息,汪老师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一晃三年,孩子们慢慢长大,各自进了初中,假期里、双休日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上课,我们的友谊却神奇地保持着。朱老师会提醒什么时候要给汪洋开小灶提前上化学课了,上课时总是信心满满地对他说:“汪洋,你是个好孩子,学习态度很好,朱老师很喜欢你的。朱老师教你很有效的方法去学化学,保证你开学后化学成绩在班级里名列前茅。”除了自家儿子,我的多位亲朋的孩子都在朱老师那里得到提点、鼓励。重点是:朱老师上的这些课统统不收费。她说她是喜欢孩子,愿意帮到他们,让他们起步时学的轻松些,然后爱上化学。如果跟她说费用的话,她就不教了……
后来,当儿子在初中的数学学习遇到困难时,又是她为孩子觅宝一样寻来自己的多年好友、同样慈祥的数学刘老师,数年如一日地按着孩子的节奏讲解题目、反复操练,从来没有一句重话,静静地、坚定地陪伴孩子走过艰苦的初中阶段、中考阶段。
我们一直都在说:洋同学的一路成长在各阶段都有很多贵人相助,朱老师就是其中极重要的一位。如果没有她,小朋友的学习信心可能会差很多。
孩子们一年年长大,我们的见面机会少了,逢年过节电话联系时,除了通报俩孩子的升学、留学、工作的情况,朱老师总是贴心地问候我们的健康状况,并反复叮嘱我们要爱惜身体,不要太劳累。至于她的健康状况,总是说不用担心,没有消息给我们,就是好消息。
而今,惊闻有中风史的朱老师9月28日突发脑血管疾病,经医生全力抢救仍无力回天,终于于10月11日离世。这消息来的太突然,突然到我不能相信、不愿意去证实,然而它是真的。
电话打到家里,是老爱人接的,他说:“她啊,就是不会照顾自己,前一阵子有个朋友生病,她不放心,一个多月里,那么热的天,天天跑去看人家、照顾人家。没想到,现在自己倒是一下子就走了!”
老先生又说:“陈老师啊,朱老师一直提起你的,在家里还一直看你写的书呢。”
——唉!那还是上学期的事。我电话向朱老师报喜新书出版,跟她约时间上门送书,她却说:“陈老师,我知道你很忙,不用特意跑过来。书放在你那里,我自己会来学校拿的,反正我没事。”
她来的那天,我们聊外孙女超超在国外读书的情况,夸女孩优秀且努力,提早修满本科学分、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学位。聊汪洋的工作和恋爱,聊洋爸的高血压的治疗,她说看到我头顶的白发增多了,叫我不好太操劳。独独聊到她自己的健康时,就一句:我比之前住院时好多了,你放心。然后她总是记挂我工作太忙,怕会太耽误我,就提出要走。还一再体贴地表示不用主动问候她,有事她会联系我、会来找我。
手牵手送她去校门口,依然重复着每次一定会说的话:“陈老师你人好呀,你好,我们才能好这么多年。”拉开大铁门时,她还回身一直在挥手,叫我进大楼去,说一定会完成托付,把我的书带给刘老师。还一再让我照顾好自己,不用操心她。现在忆起来,那居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,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句让我们不要操心她。
今晚,没有才思泉涌,只有和朱老师相处的的点点滴滴,几度热泪盈眶、难以继续,实在是心痛到不能呼吸!!只能用最平实的文字记录一二以为悼念。甚至,这么多年,我们都没有留下哪怕一张合影。这是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!
此刻,超超正在回国的班机上,想来这女孩也是心痛极了,那最疼最爱她的外婆,就这样一句话也没留下的走了吗?
我也想问:人,怎么可以如此脆弱?
怎么能说走就走呢?
然而,面对屏幕,我能说的仅有一句:朱老师安息,本周日,我、洋爸、汪洋会去见您最后一面,为您送行。
.10.12
圈中好友若有与原闸北五中朱衽惠老师相识、相熟、有意前往告别的,以下是告别仪式的相关信息:
本周日10月15日上午10:20
西宝兴路殡仪馆渡圆厅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